玖玖

今天比较晚了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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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日月交替，在夕阳散去最后一丝余晖后不久，月亮便拖着一身银辉慷慨地挥洒起了大地。

狱寺在云雀专心逗瓜的时候又在离云雀更近的地方生起了第二个火堆。时至深秋，狱寺很庆幸他们是在气候更温和的月牙岛，即使是接近12月的天气，依然有着接近20度的夜间温度。不然，以两人现在的衣着，可能没有被炸死，却会被冻死在岛上。特别是云雀，背部的烧伤不能沾任何布料，只能在身前披自己的西装外套，又受了凉，虽然现在表现得挺精神，但狱寺不能肯定云雀是真的没事，还是只是在逞强。

想到这里，狱寺叹了口气，云雀要强的这一点有时候也挺麻烦的，自己都没法掌握他的真实状态，反而更让人担心。

“在叹气什么？”

突然响起的清冷嗓音让狱寺一惊，正拾掇着火堆的手一顿，回头看到瓜正乖巧地用小脑袋蹭着云雀的手背，狱寺没来由的觉得自己头上绿了一片，这只混-蛋猫本来就喜欢云雀，现在看着云雀受伤，更是肆无忌惮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该怎么回去。”狱寺暂时收起了对瓜的怨念，但也没有实话实说。

“你如果打算对我说谎，你建议你以后选择沉默，至少不会穿帮。”云雀勾着食指抚了抚瓜的下颌，成功勾起了瓜舒服的喵呜声。

看着这尺度逐渐升级的画面，狱寺开始考虑把瓜收回匣子里，“虽然我确实没有说实话，不过，你也敏锐得过分了吧。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也有超直觉。”

“只是觉得你不会为怎么回去这种小事烦恼而已。”

“你这才是在忽悠我吧。”

“彼此彼此。”

又轻抚了抚瓜的脑袋，云雀对着瓜温柔地开口道，“回匣子休息吧。”

瓜乖巧地“喵”了一声，下一秒便化作一道红光飞回了狱寺挂于腰间的匣子。

狱寺再次怀疑起了自己正牌主人的身份。

然而罪魁祸首好似浑然不觉正在心中凌-乱的某只的心情，只在身边的草地上拍了拍，示意狱寺过去坐下。虽然不满云雀这样自然的使唤，狱寺还是老实地坐在了云雀身边，靠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夜晚的森林很静，不同于城市的萧条冷清，森林一直都是活的，风声带起的水声和树叶的摩挲声在耳边回荡，却依然阻止不了狱寺产生万籁俱寂的错觉。狱寺突然相信，或许“万籁俱寂”有时候只是一种心境。

天高地阔水远，苍翠的巨木下一倚一靠着两人，一远一近的两个火堆交替着发出树枝炸开的“噼啪”声，尽责地散发着热气。

“疼么。”狱寺问得小心翼翼。

“还好。”云雀答得冷冷清清。

夜色中那对墨瞳已经拨开了浓雾，在昏暗的环境里极亮，让狱寺很容易就想到昼伏夜出的野兽。只是现在这只本应强大得无可撼动的野兽却因为自己受了伤。

那种心脏被揪住般的难受感觉再次袭来，刚醒来时眼前男人一身是伤、生死不明的样子蓦然浮现在了眼前，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着，抚上了男人垂落在耳边的黑发，清亮的嗓音被心头的杂绪干扰，变得暧昧不清。

“对不起。”

被青年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云雀倏地张大了眼睛，正对上一双湖绿色的眼睛，眼中的担忧与内疚一览无余。这个常年别扭的人突如其来的直白让云雀措手不及。

“这是我的任务。”张了张嘴，云雀最后还是选择了一个官方的回答。

“你骗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会在乎任务的人。”绿瞳映衬着火光，少了湖水的清凉，多了火焰的灼意，“只是保证我的安全，你不用盖住我的耳朵，不用一路护着我，更不用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云雀直觉让狱寺继续讲下去会很危险，只是自己阻止的话语到底没有赶在青年出口之前。

“你是为了我。”

就像是兜兜转转的命运之轮转了一圈又转回了原点，眼前的画面与四年前重叠，当时那个还只能被称作少年的家伙也是睁着这样一双绿得纯粹的眼睛看着自己，说着“你这样啊，会让我以为，你是为了我。”

只是即使命运之轮可以转回原点，掌管时间的克罗诺斯也不会因此仁慈，四年前，自己没有抓-住孑然一身的他，四年后，自己早已连出手的资格都失去了。

漆黑的瞳孔收束了全部光亮，冰冷瘆骨，狱寺像触电般收回了抚着黑发的手，而耳边回荡的嗓音比目光更冷，“狱寺隼人，你以为你是谁。”

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冰冻，狱寺被激得连退数步，却仍然无法避开那对噩梦般的冰冷黑瞳。那种彻骨冰寒是狱寺这辈子最想要忘掉的颜色，此刻却是再一次出现在了那个人的脸上、自己的眼前。

“离我远点，否则，咬杀。”

看着那个男人在话落之后闭上了眼，身上的寒气却丝毫不减，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向四周散发着，将狱寺定在了原地。

20度的气温虽不冷，但对于一个身受重伤、受了寒又暴露着背部的人来说，已经算是一个很低的温度。狱寺本想在晚上靠着云雀睡，多少给他提供些温暖，此刻却是再也近不了身。

紧-咬着下唇似要咬出-血来，狱寺突然恨极了自己的口不择言，云雀拒绝的态度鲜明得没有转圜的余地，狱寺只能在云雀背后不远处生起第三个火堆，只求这木柴燃烧自己的热度能为云雀驱散些寒意。

慷慨的月光不知何时被阴云遮挡，世界一下子陷入了纯黑，除了三个火堆幽暗的光点，再无其他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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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一夜无眠。

尽管笃定卡洛会认定自己与云雀已死而放弃追击，但这里在彭格列正式接手前毕竟是敌人的地盘，在云雀重伤的现在，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松警惕。而且，用于取暖的三个火堆怎么也无法坚持一个晚上，自己得随时添木柴，保证火堆一直燃着。

天色渐渐亮起，温度也开始回暖，直到夜间唯一的光亮被初升的太阳完全盖过，狱寺才不得不正视起那个人还在熟睡这个事情。

云雀向来早起，这在自己与他两周的同-居生活中已经充分了解了，然而今天怎么看都很奇怪，看天色至少已经到了8点，云雀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仍保持着昨晚入睡时侧倚着树干的姿势，一动不动。

鼓起勇气，狱寺抱着被云雀削一拐子的心态走进了大树，却听到了云雀略显艰难的粗重呼吸，原本就淡的嘴唇失去了最后一点血色，白得看不出与脸上皮肤的界限。

再管不了其他，狱寺连忙走近云雀身边，蹲下-身探了下额头，很烫。

他发烧了。

先是被爆炸直击，再浸了那么久的海水，伤口还没有多少好转就受了凉，不发烧才怪。狱寺再次咒骂起了自己的大意，好像自己一遇到云雀的事情智商就会清零，居然任由着他耍性子，没有坚持为他取暖。

不再耽搁，狱寺立刻从湖里打了水，再把剪下来的衬衣袖子浸-湿，小心地避开背后的烧伤让云雀侧靠在自己的肩上，将浸-湿的袖子叠好覆于云雀的额头。接着，狱寺点燃了晴炎置于伤口处，强化细胞活性以加速伤口愈合。

虽然可以使用五种火焰，但主属性到底是岚，其他火焰在战斗中最多也只起到辅助作用，并不能有主属性一样的威力，所消耗的体力倒是主属性的好几倍。所以狱寺昨天在处理完伤口后，也只是用晴炎做了一点必要的活性处理，没有真正希望用晴炎使伤口愈合。更何况，云雀的伤势即使是晴属性的人来治疗，也无法在一两天内就治好如初，在无法确认安全的情况下，狱寺不想自己先因体力不支而倒下，但现在到底不同。

云雀艰难的呼吸就在耳侧，一呼一吸间，云雀的痛苦与煎熬尽数传入了狱寺耳中，一声一声都是尖刺，直戳得心脏千疮百孔。高烧与发炎的伤口在煎熬着云雀的同时，也折磨着狱寺。狱寺只能一遍遍地取下被高烧染得烫手的衣袖，用湖水浸-湿降温后，再一遍遍地覆上云雀的额头，希望能通过这个原始的办法缓解高烧的热度，同时，帮助伤口恢复的晴炎不再停歇，即使只有微弱的作用，狱寺也想让云雀减轻痛苦。

这样持续了大概一个钟头，狱寺感到云雀的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高烧的人会更加怕冷，而已经渐渐体力透支的自己明显没有了高到可以帮助云雀驱散寒意的体温。无奈狱寺只能再次放出瓜，让其变为岚豹，瓜也很自然地蜷成了一团，将云雀围在中间，为他取暖。

狱寺本想着至少留下瓜的体力，若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能有应付的办法，但云雀的状态差到狱寺已经没有留下后手的余裕。

屋漏偏逢连夜雨，有些时候，这已经是一种真理。

瓜的示警来得毫无预兆又理所当然，而狱寺几乎在同时感受到了远处传来的各种火焰的波动，是匣兵器，数量在20个以上。

火焰的感知力很多时候是与实力成正比的，狱寺相信常驻月牙岛上的人中不会有实力特别突出的人，但小心为上。飞快地将现场恢复成没有人驻足过的样子，用雨炎在云雀之前倚靠的树干上留下L的标记后，狱寺将瓜收回匣子里，背起云雀就向森林深处跑去。

沉寂了一天的卡洛突然派人搜查的理由很多，最容易想到的一种，便是卡洛发现了前来寻找自己和云雀的彭格列的人。与卡洛不同，彭格列的人绝不会相信自己和云雀就那样被炸死在了船上，至少那个野球笨蛋一定会来找自己。虽然理论上每种类型的火焰都能被感知到，但最容易感知的，还是本人拥有的属性的火焰，所以在树上留下雨炎的标记是最合适的了。

L南，Y北，Z-东，K西，是彭格列独有的暗号。

背着云雀一路往远离水源的方向跑去，越跑越觉得心惊。火焰的波动从四面八方传来，从波动分析，人数已经超过了百人。照这样下去，自己与云雀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先不说自己没有带攻击部件又因为晴炎使用过度而虚弱，即使是全盛时期，自己也完全没有从众多敌人手中保护住高烧昏迷的云雀的把握。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是之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云雀，“放我下来。”

小心地将云雀放下，而之前还烧得人事不省的家伙此刻却好似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不适一样，将原本罩于身前的西装脱下，握着领口抖了抖后，就将西装一翻甩，穿在了身上，遮挡住了背部狰狞的烧伤，只从外在看，已经完全看不出他重伤在身。

“你是疯了吗云雀！你的伤口不能沾布料你是想再伤得更严重是吗？”看着云雀一副打算就这样跟敌人打一场的架势，狱寺的担忧和着怒气脱口而出。

“你才是疯了狱寺隼人，浪费火焰给我治伤，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要怎么应敌。”云雀的怒气却是不输狱寺的火爆，向来吝于辞令的人此刻却不再矜持。

“你知道你之前烧得有多严重吗你这个混-蛋！”云雀对自己身体无所谓的态度，加上他昨天晚上突然采取的冰冷姿态，都如先后浇于火上的烈油，烧光了狱寺仅存的理智。

“就算我伤得再重也轮不到你来担心。”向来冷淡自持的云雀此刻也不知被什么刺-激，口气冰冷而不减火气。

 “啊我当然要担心，我都要担心得疯掉了你这个混-蛋！自顾自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当初就不该救我，也好过我现在看到你这些伤口，疼得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以忍受！”

从看到云雀受伤就强压下的情绪终于纷涌而出，云雀生死不明冰冷如死尸的样子又浮现在眼前，曾被理智压下的名为“失去”的巨大恐惧再一次袭来，此刻正如决堤的坝口，冲破狱寺所有的防线，化作火热的液体夺眶而出，“你这个混-蛋如果没有那个意思的话就不要来招惹我啊，照顾我保护我又推开我，你到底是想要我怎样！”

狱寺带着哭腔的声音也终于冲破了云雀一直自守的高墙，清冷的声音难得的有了高低起伏，带着极力克制的颤抖，“到底是谁招惹谁，狱寺隼人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山本武的人！”

就如热烈的火山爆发后只会留下被火山岩覆盖的死寂世界一样，两人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云雀话音的落下归为死寂。

许久，狱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刚待开口，似曾相识又不知在哪里接触过的强大雾炎波动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五步远的地方。狱寺连忙张开了所有System CAI的防御部件死死护住了云雀，而云雀也在同一时间将狱寺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满溢的杀气向雾炎出现的地方射去。

“狱寺，是我。”

开朗的声音如平息一切的雨水，将所有危险的情绪全部洗去。从不明雾炎中走出的，是背着时雨金时的黑发青年，脸上阳光的笑意仿佛不论何时都能驱散一切阴霾。同时出来的，还有手握三叉戟的柔美少女和一位带着面罩的亚麻发色青年。

“山本！库洛姆！还有，维…”

强撑了一天一夜的狱寺终于支撑不住疲乏的身体，在确认安全的一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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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的话：

今天好累好困，我就不啰嗦了~大家看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