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

难得的少于5000字的一章hh （好吧，也没少多少hh）

+++

第二十三章

 

自岚守被弹劾后，岚守办公室就被搬空，文件文档类的全被送入了boss办公室，而日常用品类的，不是被老熟人们搜刮走了，就是送入了垃-圾场。

岚守办公室自那以后一直锁着，直到考核会议结束后，才草草打扫了下，扫去了积灰，擦去了浮尘。狱寺就独坐在空落落的房间中属于自己的那把椅子上，体会着家徒四壁的感觉，也品味着自己心中那一点怀念。

真的只是一点。

狱寺原以为，自己回到岚守办公室后一定会非常激动，只是现在不知是因为被疯神背叛的真相所干扰，还是因为这个空旷的房间确实鲜有昔日的痕迹，狱寺只觉得自己期待中的怀念仅占了心中刻意划出来的一小角，而侵占了剩下大片空间的，是更多更杂的心情。其中最大的一块，是无措。

虽然在会上被十代目安抚住了，但想到疯神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狱寺还是控制不住地感到愤怒。不肖多想，狱寺都能想象出发现疯神心思的卡洛欣喜若狂的样子。从他利用菲尔德的感情又毫不犹豫地用菲尔德的性命设下陷阱来看，卡洛最爱的，便是玩弄人心，就像嗜血贪玩的魔鬼玩弄着掌心的蝼蚁，没有仁慈，没有悔意。

所以，在卡洛发现疯神对自己弟弟的心思开始，就布下了蛛网，层层缠绕，直到将猎物和猎物引来的伙伴尽数吞没，还嫌没有将残余价值榨干殆尽。而狱寺又想得更深了些，直觉告诉他，卡洛从一开始，就是想对彭格列的高层下手，或许，15年前伊凡与疯神的那一战，本就是编成蛛网的其中一丝蛛线。

利用情人的感情，摆布自己的弟弟，玩弄敌人的心意，卡洛就这样将自己撇清在了戏台边，看着戏台上自己精心布出的一台台悲剧，笑得真心实意。

猛摇了摇头，狱寺强迫自己从对卡洛的恶感中解放出来。现在并不是被这些情绪吞没的时候，十代目已经不止一次提醒过自己，不能被卡洛激怒。面对善用人心的敌人，最忌的，就是放任情绪。

沉了沉心，将自己拉回到办公室中，挥去卡洛和疯神的事情，狱寺内心挣扎半晌后，还是承认，自己这样无措，还有一些是因为自己真的回到了这个办公室。

这就表示，与云雀朝夕相处的日子，结束了。

云雀的饭、云雀的茶、云雀的鱼竿、云雀的脸，至此，再也不能像那段时间一样，充斥着自己的生活，睁眼便能看到，闭眼便能想到，勾勒着最简单最琐碎的幸福。

儿女情长，毕竟不会是黑手党生活的主线，谁都知道，只是谁都不愿正视罢了。与外面的腥风血雨相比，这一处的甘甜美好，总是真实得似梦，虚幻得胜真。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合上，门边多了一个背靠着墙面的人。一身黑色大衣带着仆仆风尘的肃杀，一头凌-乱的黑发雀跃着，还留有些刚刚与实力不菲的敌人大干一场后的愉悦，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也难得地鲜活了起来，似是每一个细胞都还没有从酣战的兴奋中沉寂下来。

不过，男人的话音倒是与平日无二，冷冽如清泉，涓-涓而来。

“怎么，想我了？”

看着这个嗜战的男人挑着眉看着自己，狱寺发现自己震动不安的心绪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朝男人招了招手，看着男人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进，直到站在自己的身前，狱寺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腰，将脸埋进了男人的怀里。

云雀稍讶，身体的反应却很快，条件反射地圈住了怀中青年的后脑与后颈，然后就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说道，“我想你了，云雀。”

虽然不明白狱寺到底是在一个人时想了些什么，不过，云雀还是挺享受这个青年难得的撒娇的。轻柔地拍着青年的后背，即是安抚，又是亲昵。

过了一会儿，怀中的脑袋说道，“云雀，那些蒲公英，已经都吹散了吧。”

正轻柔地拍着背的男人闻言转而揉了揉青年的银发，道，“明年花开的时候，我们再去看。”

“嗯。”

感到怀中的人似乎释怀了不少，揉发的动作停下，只是更加收紧了双臂，将青年搂得更紧了些。

煞风景的敲门声残忍地打破了这难得的温存。云雀放开了手臂，站于一边，而狱寺理了理表情，恢复了精明干练，道，“进来。”

门开后，率先进来的是一辆装满了各类文件的推车，然后才是一个挺眼熟的少年，狱寺曾经有见过他一次，是情报部的杰克。这个怯生生的少年经过两年的磨炼，终于不再像最初那样，说个话舌头都紧张得打结，不过还是死死低着头，不敢与狱寺对视。

“boss让我将属于岚组的文件运过来，包括原有的，和这两年里增加的。”

杰克将车一直推到了狱寺椅子边，狱寺便随手抓起几份翻了翻，越翻脸色越黑，让杰克两年锻炼的结果，全部归了零。

狱寺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原来，疯神在会议上搬来的脏水池里，有那么三分之一，不是瞎搬的。”

没有参加会议的云雀不懂装懂，更加无辜的杰克一脸茫然。

“在各地新修建了10个两个足球场大小的免费拳击场？”狱寺咬牙。

“我记得，这个好像是晴守的提议，说能强身健体，还免费提供茶水和食物。”杰克耐心解释。

“又在各地，开了50家寿司的连-锁店？如果我没记错，这边是意大利吧，是吃西餐为主的吧。”狱寺切齿。

“嗯，这个是雨守的提议，说正是在意大利，寿司才珍贵呀！”杰克继续讲解。

“又开了20家，不收治男人，只治疗女人的诊所，而且，诊费全免？”狱寺磨牙。

“啊啊，对！这个是…”

“闭嘴，我不想听。”

还不待杰克继续解释，狱寺就拦住了杰克没出口的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这个本就胆小的少年两条腿从腿-根一直抖到了脚趾尖。

又匆匆翻看了下剩下的一些文件，狱寺飞快地冲出了岚守办公室，直奔十代目办公室。边跑，狱寺边庆幸，还好自己做了几手准备，疯神又自掘了坟墓，不然以彭格列目前的经济状况，要想跟高层硬碰硬拿到继承权，简直就得是奇迹发生。虽然知道彭格列剩下的人都不善经营，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现在想来，十代目那憔悴的脸色或许不是被高层们折磨的，而是被财政状况折磨的。怪不得十代目这么心急地让自己复职，怪不得疯神说彭格列年年亏损，自己要是再不回来，彭格列就可以倒闭了！如果不是有月牙岛强撑着，彭格列早就已经倒闭了！

望着岚守绝尘而去的背影，被吓到了的杰克好不容易回了神，才后知后觉了自己目前正跟彭格列最恐怖的守护者云守独处一室的事实，从而更傻了。好在云守出门前的一句话及时拉回了杰克正飞往太空的神智。

“岚守回来前，把这些资料都摆好。”

杰克这才如梦初醒，整理起资料来。

从十代目办公室出来后的岚守神色肃穆、脸色难测，似是刚经历了一场由身至心，由表及里的无情洗礼。

自那之后的半个月，岚守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岚守室。怠惰了一年零八个月的岚组成员各个面色发黄、健步如飞，在彭格列大楼里和各大街小巷疾风劲走，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最暴力的方法，处理着堆了一年零八个月，已经堆出了另一幢彭格列本部大楼的烂摊子。

解救了整个岚组的，是云守。

据说在“岚守”闭关的第十六天，云守闯进了岚守室，将昏迷在办公桌上的岚守抱回了自己建在本部大楼背后的云守宅。

一路上看到的人很多，一时，关于云守与岚守“有奸-情”的小道消息在彭格列内部传开了，当然，消息里还不忘带上岚守现任的恋人，雨守。一时，这云岚雨三大守护者扑朔迷离的关系成了彭格列小人物间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各种版本均有，不赘述。

 

+++

 

狱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由长达半个月的睡眠不足到暴睡一天一夜的后遗症非常明显，狱寺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沉，对地心引力的抗拒力异常的弱。

又窝在被子里醒醒睡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后，狱寺感到自己的脸颊被捏了下，指腹的薄茧粗糙，与记忆中的某只手的触感重合，然后清冷的嗓音就为仍旧闭着眼睛的狱寺揭晓了答案。

“该起来了。”

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并没有睡醒的狱寺有些幽怨地看着那个盘膝坐在睡铺边正面无表情地打扰自己睡眠的男人，用力地瞪，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男人轻挑了嘴角，道，“再不起来，我就要吻你了。”

“嗖”地一下，狱寺便坐直了身子，眨着两只清明无匹的绿眼睛，无辜地看着云雀。

云雀抹平了挑起的嘴角，沉默了一秒，道，“吃点东西？”

狱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怎么带我过来的？”

“抱着。”云雀如实作答。

“故意的？”狱寺又问。

“算是。”云雀坦然。

“也好，正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山本如果愿意先问，我也好答一些。”

没有多纠结这个问题，狱寺发现，下定决心的自己办事，果然还是以效率为先的。只是欠山本的这些，真真难还。

“饭呢？”狱寺回到了云雀最初的问题。

“我去拿。”

随着话音落下，云雀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卧房外。

环顾四周，狱寺估摸着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云雀建好已久，不过自己只在大门外的台阶上坐过一会儿，没有进过门的云守主宅。四周的摆设与那个山间和宅非常相似，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屋外不是一望无际的湖泊，而是一个砌了一圈石栏的人工水池。

不过，在极度缺乏绿色和水声的城市中，屋外的这一片浓缩的景色，也已很是难得了。

吃过饭，狱寺又被云雀强留了一天后，第二日上午，两人一起前往了山本所在的医院。

考虑到伤势较重，近本部又诸事繁杂，山本仍然留在邻市的布尤特医院静养。从手术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20多天，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复原，只有左手与左腿的骨折处依旧打着石膏。

说是静养，倒也不可能真的与世隔绝，先不说雨组的事务不能不处理，就是云雀那惊人一抱，即便山本没有刻意去打听，也会有一堆好事的人通过或直接或间接的方式将消息传到山本耳里。

考核会议才过去不久，反对十代家族的人还没来得及肃-清，这种能够挑拨守护者关系的“好事”，他们怎么会舍得错放呢。

所以，看到狱寺走进病房时，山本确实惊讶了一下，而感受到病房门外另一个人霸道强势的气息时，山本倒是丝毫不惊讶了。

那个人既没有刻意隐藏气息，而就算隐藏，这么近的距离，在气息处理方面彭格列无人能敌的山本也能感受得到。

云雀恭弥就在门外。

依旧是蓄满阳光的笑容，与冰冷单调的病房格格不入，狱寺突然很不想与山本对峙，更不想看到山本这样的笑容。

因为明明是同样的笑容，这个时候在山本暗棕色的瞳孔中，狱寺却看不到任何一点笑意。

狱寺确实从来没有看到过山本这样的表情，然后他就听到山本用着与往日一般无二的温柔语调，开了口。

“恭喜你重回岚守之位，隼人。”

山本从来没有称呼自己为“隼人”过，从来没有！狱寺一边心中愕然，一边机械地点了下头，看着病床上的人再次开了口。

“你与云雀处得好吗？与我谈完，你就能甩下我这个包袱，然后顺理成章地和他在一起了吧。”

山本的话音还是能称得上温柔的，但是字字句句中渗透的寒意刮裂了狱寺本就建得并不牢固的心防。攥紧了拳头，狱寺尽量让自己的话音放得柔和，尽可能地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山本，你听我解释，我…”

“听了你的解释又能怎样，解释完，你就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了吗？”

房间里的气氛完全变了。背光的男人的表情全部隐藏在了阴影里，只有一对暗棕色眸子发着可怖的光，像极了残忍的夜行动物捕食前的冷光。充斥房间的森冷杀气让狱寺连手指头都无法动弹。狱寺此刻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病床上那个人的手脚还无法正常使用，他一定会杀了自己，然后再杀了等在屋外的云雀。

这根本不是狱寺认识的那个山本，狱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山本！这也是自然，因为在狱寺面前的山本永远是阳光的、温柔的、隐忍的，而不是那个连卡洛都敬畏三分的杀人者。

拯救狱寺的，是口袋中移动终端的振动。

房间里的气氛恢复如初，狱寺打开终端查看，是十代目的命令，叫自己速回。

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狱寺想在离开前再对山本说些什么，却怎么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而病床上那个人目视前方，没再看狱寺，而是挥了挥手，用掺杂着冰冷与温柔的语气说道，“你走吧。”

狱寺到底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离开了病房。

不安的情绪萦绕着，不强烈，却也挥散不去。山本的样子实在过于奇怪，在此之前，狱寺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山本用那样的杀意所指。不知为何，菲尔德和疯神的脸在心中划过，卡洛和伊凡的脸也在眼前闪过，最后连莱恩特和维尔的脸，都在脑海中浮过。狱寺直觉有一些事情发生了，只是不待狱寺抓-住些什么，这些比空气更无实感的东西就不见了踪影，真正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云雀略显担忧的漆黑双眼。

“怎么了？”

摇了摇头，狱寺最终只回了一句，“十代目叫我速回，应该是有什么急事，我们赶紧回去吧。”

+++

玖玖的话：

发现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解锁一下年龄吧，主要是一些原创人物的年龄，原作的人物就按照动画的年龄来推算就行了hh

两年后狱寺复职时是21岁，莱恩30，维尔24，卡洛37，伊凡29，疯神42，目前就这么些人吧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