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

作为工作日，今天更得很早哦(oﾟ▽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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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熟练地用清水清洗着伤口，狱寺总觉得这样的场景莫名的熟悉。

在床铺上盘腿而坐的男人脱了上衣，比亚系人稍白些的皮肤在暖色的灯光下透着橘色，匀称的骨架上线条型的肌肉修长美好，不同于欧洲人纠结密实的块状肌肉，线型肌肉不会显得身材臃肿，反而精壮有力。

这个男人拥有让所有女人只一眼便脸红心跳的身体，不过现在唯一的欣赏者正专心于分散在身体各处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而这个欣赏者也不是个女人。

正在处理伤口的人心无旁骛，正在被服侍的人却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只是坐着望着门外对称的上下两个月亮总是有些无聊的，清洗伤口的动作很轻，间歇传来的刺痛对云雀来说连忍耐都用不上，相比之下，钢琴家微凉的手指划过皮肤时带起的战栗更难叫人忍受。那双手的样子云雀闭着眼也能描绘出形状，十指颀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成一个一个整齐的漂亮圆弧，过于白-皙的肤色更显得那双手完美得好似玉砌。云雀记得偶有的几次将那手攥入手心的感觉，看似硬-挺的手触感却很是柔软，总让云雀有些一握即碎的错觉，从而下意识地放轻手中的力道。指尖总是微凉，有时连手心都少有热度，云雀知道这个男人的体温比一般人要偏低，明明从小就是暴躁的性子，却一点没有将热意传到皮肤上。尽管这几年稳重了些，骨子里的那些小躁气总是不会变，或许也正因此，云雀才难对他放下心，牵挂着牵挂着，便也过去了八年。

青年的银发更长了些，最长处已经没过了肩膀，低头时就难免擦过男人的皮肤，痒痒的，跟直接挠在心里一样难受。云雀突然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对狱寺有意无意的勾引了，报应来得还真快，而罪魁祸首专心致志的样子又让正在遭罪的人下不去报复的手。

真希望这个漫长的处理伤口的过程能快些过去。脸上保持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对着湖面上被风吹散的圆月倒影许了个愿。

腿上的伤口不多，狱寺扯大点裤子的破口后，便就着外裤做了简单的清洗。洗完伤口后，狱寺带上了晴戒，开始了愈合伤口的工作。

云雀的伤口都不算深，也算不上多，全身也就十几处，与一年半前在月牙岛时可说是天差地别。这种程度的伤口确实狱寺一个人就能治愈，长期在屋子里待命便也没有了保存实力的必要，只是狱寺还是开口嘀咕了句，口气不善，隐隐透着怨气。

“干嘛不处理好伤口再回来，晴组治愈能力比我优秀的医师比比皆是，你是非要多受罪吗？”

其实云雀此时也是这个想法，自己这回是真的自找罪受，当然，与狱寺所说的罪的意义就不甚相同了。不过，既然狱寺问起，该答的还是得答。

“任务延时太久，我怕有人坐不住干傻事。”

刚点燃的晴炎晃了晃，被点名的人顿时有些心虚，不过还好，自己在云雀背后，没有让他看到火焰因为心虚熄灭了一瞬的窘状。

“刚刚火焰熄灭了一瞬。”清冷的嗓音掐灭了再次燃起来的晴炎。

恼羞成怒的临时医师愤愤地吼道，“你作弊，这可是晴炎，而且我就点燃了那么点小火苗，你一个云守为什么对晴炎的感知力这么强。”

“猜的。”男人不咸不淡的回话让身后的青年气得想挠墙。

经过一段小插曲，晴炎到底还是燃了起来，带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愈合伤口的工作相比清洗伤口要枯燥得多，狱寺便问起了关心的事情。

“任务怎么突然延期，你跟迪诺也双双失踪，连个消息都没有传回来？”

云雀就想着这个工作狂是该开始问任务的事情了，他便开了口，只是云雀一点也不想承认这是心有灵犀，他宁可狱寺再多忘记一会儿彭格列的事。

“任务本身很简单，只是地点在洛克家族的地盘，消息本应完全封-锁，但我们还是遭到了伏击，伊凡·洛克带的队。”

手中的动作不停，狱寺却无意识地蹙了眉。狱寺无法想象云雀和迪诺的组合会因为大意而暴露行踪，最合情理的解释，便是彭格列内部有内鬼，将消息透露给了洛克家族。云雀和迪诺一定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在无法确定情报泄露渠道的情况下，与彭格列断了联络，从而双双失踪。

背部的伤口处理完毕，狱寺走到了云雀身前，问道，“这次任务的保密级别是？”

“第2级。”那就是彭格列的boss和四位核心高层都有权力知道。

这更印证了狱寺一直以来的猜测。不论是月牙岛事件前，洛克家族的出价正好是十代目能够支配的最高限也好，还是月牙岛事件后，向来迟钝的高层弹劾自己的反应速度也好，都给了狱寺强烈的事前就已经设计好的感觉。而经过这一次，狱寺几乎确信，彭格列高层中一定有洛克家族的内鬼。

手指抚上眉间的触感让狱寺一惊，食指和中指从眉心向两边分开，似是要抚平越皱越紧的眉头。身前男人突然的动作刚让狱寺觉得脸有些烧，就听到了迎面泼来的冷水。

“那里不是伤口，再烧就要熟了。”

几乎在瞬间摈弃一切杂念，狱寺以向沢田纲吉汇报工作时的专注，治疗起了伤口，不出半个钟头，就完成了治疗工作。

刚刚熄灭晴炎，云雀又开了口，“伊凡·洛克有些奇怪，在我看来，他故意留了手，我和跳马才能安全离开。”

这个说法让狱寺不得不想到那天在圣克鲁兹的海岸，擅近战的伊凡竟没有让不擅近战又必须隐藏实力的维尔受多重的伤，甚至从局势来说都可以算是旗鼓相当，如果说伊凡不是故意放水，就是狱寺思维停转也不会相信。可从两人亲兄弟的关系和唯一一次照面时伊凡对卡洛的言听计从与严密保护来说，又看不出两人有什么嫌隙，那么，伊凡这可以被称为阳奉阴违的行为，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呢？

啊，痛…

这回将狱寺从思考-中拉回现实世界的，是云雀弹在眉间的力度，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带感情的逐客令，“你可以去休息了，我困了。”

为什么你困了是我去休息啊！

揉着被手指弹疼的眉心，忍着冲到喉间的腹诽，狱寺带着清洗伤口时用到的工具，走出了云雀的房间。

之前还不觉得，走了两步狱寺才发现大量使用非主属性的火焰的后遗症还真大，这种从经络里泛起的疲乏很快席卷了全身，睡意随之而来。

扑倒在自己卧铺上的青年顾不得没有洗澡，意识很快沉入了湖底，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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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厂房前是一大片空地，即使是万物苏醒的春天，路旁已经死去的老树也无法再抽-出绿芽，光秃秃的为四周平添了一份萧索。厂房里很空旷，地上零零星星地散落着一些砖块、碎玻璃，或是已被尘土掩埋认不出模样的东西。五米高的天花板摇摇欲坠，大块的玻璃窗欲碎不碎，墙壁的粉刷经年月的冲刷已渐渐剥离墙面，斑斑驳驳地露出堆砌的暗红砖块，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年轻的剑士隐在厂房内光线照射不到的一角，处在靠门一侧的墙边正好是任何匆匆进门的人视线的死角。黑色的西装很好地融进了暗色的背景，微微上-翘的黑发常常让这个男人显得阳光热情，此时却不动声色地透着威压。黑暗中，只有暗棕的眼睛与平整凌厉的刀锋透着冷光，森森得为这个本就阴暗的厂房更添了些死气。

这一次的任务非常简单，据说任务目标会独自一人走进这个废弃的厂房。伺机而动的剑士并不关心目标为何要来这个连野狗都不愿意驻足的荒凉之地，有时他连目标的身份都不甚关注，除非他需要参与暗杀计划的制定，而显然这一次，他只需要听从指令，记住目标的长相，然后挥刀即可。

虽说一直跟同伴说着这是个黑手党游戏，但剑士从最初就知道这不会是个游戏。被自己杀死的人永远不会再复活，而失去的同伴也永远不会再回来。在加入彭格列之初傻笑着坚称这是个游戏只是为了不让纲过于自责，这个童年好友过于善良，若不是自己坚持装傻，是无论如何不会让自己加入的。这个温柔的好友一定希望自己打一个青春的棒球，再做一辈子的寿司，像个普通人一样幸福快乐地过完一辈子。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决定继承彭格列的那一瞬，自己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认识狱寺是个意外，山本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情感多么丰富的人，周围的人只分为好友和他人。为了好友，自己可以粉身碎骨，对于他人，自己也可以冷面无情，但狱寺硬生生地成为了第三类人——所爱之人。

向来好脾气的自己遇上他总容易炸，向来没牵挂的自己对上他也总是放心不下，在明白这种感情是爱情时自己犹豫了一年，最终还是在国三毕业前试着向狱寺提出了交往的建议。山本知道狱寺一定不会拒绝，而狱寺也确实没有，而这段至今已经持续了六年的感情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这是山本的狡猾，他知道狱寺从小的经历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一直想要遇到一个爱他的人，而自己正合适，并且自己也不想就这样错过他。

远方传来的脚步声有些急，步伐不稳轻重不一，一听就知道是个普通人。半分钟后，一个矮矮的胖子急呼呼地冲进了工厂大门，之后就放慢了脚步，东张西望地像在找什么人。

年轻的剑客在听到脚步声的那一瞬就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冲进厂房的胖子同调，接着在胖子缓慢朝前迈着步子的时候，以相同的步调不同的速度来到了胖子身后。这一段路没有窗，光线只在五米前的地方留下梯形的光斑。剑客就站在胖子身后一步远的地方，亦步亦趋、同呼同吸，而咫尺之遥的胖子却对身后的人毫无所觉，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不可能存在的第三个人。

就在胖子即将踏入被光亮照到的梯形区的一瞬间，尾随五米的剑客抬手挥刀，伴随着转瞬即逝的凌厉风声的，是重物落地的撞击声和滚动声，之前和之后都再无其他声响。身首分离的人连生前最后一句惊呼都没有发出，就去往了那个世界。

挥了挥刀，爱刀时雨金时变回了竹刀的样子，连带着溢满整屋的森然冷气一并消散。除了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废弃工厂一切如常，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收刀的剑士给一早就在附近待命的尸体处理班发了个信号，之后只要等到尸体处理班过来，自己这次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走出工厂呼吸了下不那么血腥的新鲜空气，表情恢复天然的剑士无聊地看着对面的枯树，想着这果然就是个简单的任务，而瞬间，让人窒息的不祥大空炎波动和沉静无波的雨炎波动一并充斥了一整片空地，随后，山本就看到了从枯树后走出来的两人。

相似的容貌一个似魔、一个近神，拉进的表情一个阴狠、一个无情。拥有血瞳的白发男人在离山本十步远处站定，暗沉浑厚的嗓音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夸张。

“伊凡，怪不得你说，当晚那些人中这个男人最危险，还真是漂亮的手法。从尾随到刀落，从头至尾只有在刀锋接触到脖子的那一瞬间有流露出杀气，真是叫人防不胜防。”

被指明“危险”的男人已暗沉下了神色，周-身的气场极静，化成刀身的时雨金时覆着淡蓝色的雨炎，火焰却也像是凝固了住，没有一点波动，安静得叫人难安。

“伊凡，去试试他的身手，不用留情。”

话落，当世第一剑客就出了手，与一年半前的晚上一样，身法轻-盈、速度奇快，瞬间就已挥刀至山本眼前，刀风与杀气齐至，而山本就与当晚一样，抬刀一挡，只是这回不但完美地破解了伊凡的攻势，也没有被剑风扫飞，稳稳地立在原地，与伊凡对刀。

第一招被挡下的剑神借势后翻，同时挑刀竖直向上一劈，山本只侧身偏离一拳的距离，正好避过伊凡的剑气所指，又挥刀横斩，冰蓝的剑风扫过伊凡的脚底直取十步远处卡洛的颈项，明明是致命的杀招，却不漏半点杀气。伊凡身上沉静无波的雨炎瞬时暴涨，反手斜挥，兰紫色的剑气将冰蓝剑气拦腰斩断，同时自身也断为两截，两道剑气四段剑波擦着始终未动一步的卡洛袭向后方的枯木，强大剑风掀乱了卡洛的白发，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人却嘴角大大勾起，笑得狂妄而张扬。

从伊凡发起攻势到厂房被竖直劈成两段而轰然倒塌，同时伴随着一排枯木拦腰倾折，前后不过三秒，而从伊凡起招到收招，前后不过一秒。此时伊凡已经退回卡洛身前，而与他对招的男人脸色无任何波动，暗棕色的眼睛里不透任何-光亮，没人能够看出他握刀的右手麻痹着，此时连握住刀柄都已尽了全力。

卡洛似乎对刚刚的对招非常满意，饶有兴致地问道，“他怎么样，伊凡？”

“刀气凌厉，经验不足，不过，天生的杀手。”被问话的男人毫无感情地作着评价，光从语调中听不出褒贬，但回话的内容却指向明确。

卡洛舔-了舔唇，笑得更是放肆，“哦？看来你更喜欢这个男人？”

伊凡还是没有多少表情，回答得倒是更详细了些，“彭格列里那晚见过的人里，只有他有能力杀了你我。正面战斗或许不足为惧，但如果他有心杀了你我，谁都防不住他。”

这样的评价出自伊凡之口，还真是高得叫人无法小视，而正在被评论的人此时却没有将多少精力放在那两人的对话中，而是时刻关注着自己手的麻痹状况，分分秒秒地等着复原。关于“天生的杀手”这个评价，山本觉得自己已经在很多人口中听过了，比如里包恩，比如斯夸罗，现在再出自伊凡之口，山本也不觉得有多新鲜，相比之下，还是伊凡的声音更让山本惊讶些，在此之前，山本以为世间最美妙的声音就是狱寺的琴声，现在似乎又多了并列的一条。想到这里，山本又有些佩服自己的粗神经，敌方两大-boss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然还有闲心想些别的。

“吶，山本武，加入洛克家族吧。”敌方的大-boss一脸真诚地发出了不合时宜的邀请。

这个挖角在山本看来，不止是无谋，甚至还有些无理取闹，所以山本没有回话，暗棕色的瞳孔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不远处的两人，提防着致命的小动作。

而卡洛的挖角仍在继续，而且志在必得，“嗯，不错，你现在的眼神就是十足的杀人者的眼神嘛，当初在圣克鲁兹海岸你可不是这样的，啊对了，你和岚守是情人来着，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他在场，所以你才不愿意暴露杀人者的本性啊。”

覆盖时雨金时的雨炎在山本听到“岚守”的那一瞬间变了，以“镇静”为特质的雨炎现在却像是静过了头，连四周的风声都一并凝固了。暗棕色的眼睛已转为墨色，不透光亮的瞳孔将这个青年隐藏的另一面拉出，不论是情感还是意识都被封闭，此时这个手握银刃的青年看起来就是个十足十的杀人魔，而偏偏与所见完全相反的是，卡洛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杀气，甚至这个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很难捕捉到他存在的气息。

卡洛真真正正地笑了，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天生的杀手。

杀气这个东西对于卡洛和伊凡这种程度的高手来说，就是杀手的命门，只要杀手泄-出一丝，那么当天死的人就会是猎杀者本人。而山本将杀气隐藏的本事堪称神技，不止杀气，连自身的存在都抹消得一干二净，这样的人若是从暗处以杀招袭来，或许自己确实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摆了摆手，卡洛示意自己毫无恶意，看着山本瞳孔渐渐透出光亮，才又开了口，“我这次来真的纯属好心，我只是来告诉你，你的情人正和你们的云守打得火热，而你的挚友你最信任的boss，就是促成这一切的元凶。”

敏锐地捕捉到了握剑的青年瞳孔微不可见的一缩，卡洛露出了一个残忍又友善的笑容，“如果你哪天发现没有了再留在彭格列的理由，欢迎来圣克鲁兹找我，我非常欢迎一个冷血无情又手腕高超的杀手加入。”

说完，卡洛就带着伊凡离开了。一分钟后，尸体处理班的人赶到了现场，看着狼藉的枯木和倒塌的厂房，茫然地向雨守询问了情况

而已经恢复成开朗模样的棒球白-痴只是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回答道，“呀，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抱歉抱歉。”

看着雨守没心没肺的样子，尸体处理班的人虽仍满腹狐疑，也没再问下去。

这个简单的任务就这样不太简单地收了场，没有人注意到山本离开时不祥的瞳色，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彭格列雨守与洛克家族两人的这一段插曲。 

傍晚微凉的风卷起满地狼藉，瓦砾混着尘土扬起，流连空中不愿落地。伏地的枯枝在风中摇摆着身体，不知是不甘于无端坠落的悲哀，还是感恩于命陨归根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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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玖的话：

这一章5900字，挺长了呀hh 然后，被大家关怀了挺久的80终于又出场了￣ω￣=

就想问一句，有木有被这一章的80帅到的小伙伴啊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