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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狱】黑手党-19

第十九章

 

在云雀宅的日子依旧温温吞吞、慢慢悠悠,像极了老年生活。

日常还是在工作、喝茶、钓鱼、做饭这样的家常中度过,两人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火,看不出太大差别。只是狱寺不再刻意回避与云雀的正常肢体接触,云雀也会偶尔伸手或温柔或恶意地揉乱那一头扎手的银发,两人除了没有时不时地抱抱和亲-亲,倒是像极了一对同-居的小情侣,连呆头呆脑的云豆和傲气十足的瓜都感觉到了空气中不时飘过的粉红泡泡,明智地双双远离了这两人共处的空间,一只云-游树海,一只徘徊花丛,以免被临空飞来的小粉泡泡误伤。

所以,当主人成家的时候,单身喵和单身鸟总是分外凄惨。

这天午后,云雀将自己埋在种子已经大片成熟的蒲公英丛中,任由被风吹落的白色绒毛散落在身上,舒舒服服地躺在初夏温暖的阳光中,将最近开始看的《世界未解之谜第三期》盖在脸上,显然是准备就这么睡个午觉。

洗完碗筷的狱寺想在开始下午的工作前确认下屋里的另一个活人的踪迹,在转悠了一圈后,终于在屋前白茫茫的蒲公英海中发现了凹陷的一块,黑压压的确实挺显眼。正待狱寺确认完踪迹打算回去工作时,那块黑压压的凹陷直了起来,黑发黑衣的男人从白绿丛中坐起,发上和衣服上都沾满了白毛。那个男人一手拿过盖在脸上的杂志,一手揉着头发,表情不咸不淡,连开口的话都突兀地找不出逻辑。

“你的刀法怎么样?”

“啊?”显然机智如岚守也悟不出云守话中的深意,努力思索了一秒后答道,“在彭格列算不上最糟糕。”

那就是离最糟糕也不远了。云雀默默在心中翻译了下狱寺话中的“深意”,然后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杂志放在了一边,掸了掸身上怎么也不可能掸干净的白毛,继续说道,“帮我剪头发吧。”

被请求操刀的岚守更加茫然了,停顿了两秒后还是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剪头发和刀法有什么关系?”

“剪刀也是刀。”

回答得理直气壮的云守此时已经站起了身,向正门走来,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而岚守早在问出口的一瞬间无语地“悟”出了答案,回屋里寻找剪“刀”了。

事实证明,剪刀和刀还是有些差别的,至少刀法极烂的岚守使剪刀的水平,还是挺能拿得上台面的。

咔嚓咔嚓,灵巧的手使着灵巧的剪刀,将盖过耳朵的头发沿着耳廓剪出漂亮的形状,又将过长的发筛去,修剪出清晰的层次,还用手摆-弄了下,将原本服帖的头发弄得蓬蓬的,倒是盖去了些过于凌厉的气势,显得孩子气了些。将后面的头发修剪完后,狱寺绕到了云雀身前,将过长的刘海剪到了眉毛之上,露出完整的两只凤眼,暗沉沉的厚重感一下子就减了去,清爽之气迎面而来。修剪完毕后,狱寺满意地欣赏了下自己的杰作,觉得甚是喜欢,忍不住又愉悦地揉了揉被剪出毛茸茸效果的脑袋,揉开心了,才慢悠悠地递上面小镜子,将面前男人的黑线与不悦尽数当作看不见。

被揉得正要发作的男人接了镜子,勉强压住火气看了看,火气一下子熄灭了大半。云雀有些不可置信地抬眼多看了狱寺两眼,觉得这个工作之外的各种生活技能都处于平均值以下的人能剪出这么专业的头发已经不是神奇,而是可疑了。

被盯得有些发毛的青年终于挨不住这么赤-裸裸的审视,撇开头给出了解释,“山本教过我。”

听着狱寺稍显别扭的解释,云雀无可无不可地“嗯”了声,在狱寺还在状况外时从对方手中接过剪刀,又将狱寺按下坐在自己原本坐的位置上。于是在狱寺回过神来时,两人的位置已经互换,而云雀正在将原本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毛巾围到狱寺的脖子上。

“有些长了,我也帮你剪下。”

被剥夺了拒绝权的青年便只能端着小镜子,看着剪发的过程,看着看着,镜子的焦点偏了移,全照在了云雀的脸上。

剪发中的男人很认真,没有了刘海遮挡的脸很清爽,也很俊俏。一对上挑的眼睛半阖着,将眼尾的形状勾勒得更加漂亮。狱寺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对眼睛,这样专注的眼神自己大概可以看一辈子。

“你偷看我。”

清冷的嗓音冻得狱寺一个激灵,大多数情况下脸皮还是有些薄的青年红了脸,又没有辩解的余地,便破罐子破摔道,“我正大光明!”

话落,稍稍恢复了些冷静的青年这才发现背后男人剪发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指尖摩挲颈侧的触感,指腹上的薄茧有些粗糙,摩擦皮肤时带起阵阵酥-痒。难耐地缩了缩脖子,狱寺觉得自己从颈侧开始烧,一直烧到了耳朵根。而手指的动作渐渐上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下颌,而手指带起的战栗一直下传,直传进了心窝,振奋了鼓击的力度。

狱寺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缓和下气氛,便开了口,“云雀,剪好…”

话音被抚于下颌的手的动作打断,脸被侧着抬起,随之而来的,是贴于唇上的微凉触感,温润如玉,云淡风轻。

被温柔地吻着的青年倏然张大了眼睛,不是愕于男人突然的动作,而是脑海中突然爆发的记忆,如幻灯片般一幕幕滑过,真实而久远,是记忆拼图中一直遗落在孤单角落里的一块。瞬间,所有狱寺曾经感到疑惑的细节全部迎刃而解,比如云雀高中时突然转变的态度,比如云雀问起天台上唯一的一次对饮,比如屋前种满的蒲公英,比如云雀不和性格的不绅士的举动,比如两人微妙的关系。

这不是自己第一次与云雀亲吻,早在六年前,那个酒醉的天台上,两人就已经…

四对唇畔轻触的吻温柔得让人心碎,稍稍拉开了些距离,混血儿漂亮的眼睛还是保持着大张的样子,翠绿的瞳孔轻-颤着,糅杂着日光星星点点的倒影,混染出不可思议的色泽。青年的声音有些不稳,但依旧清亮。

“云雀,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喝醉了,然后我…”

这次打断狱寺的,是云雀不再绅士的亲吻,吮-吻的力道和探出的舌尖将意图表达得直白简洁。而被再次吻住的青年也不再呆傻,反手勾住了男人的脖子而任由男人将自己搂得更紧,笨拙而真挚地回应着。

夏风温暖而热烈,吹散了一大片薄公英的种子,带起了漫天的洁白绒毛,纷纷扬扬,像极了传说中的夏雪。盈满天地的雪花随风变幻着舞姿,铺满地面的绿草吟吟轻唱,共同祝福着这对在屋前台阶上拥-吻的爱人。

 

+++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就算是被称为魔鬼委员长的云雀,也不会刻意掩饰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兴趣。所以,在最初见到转校生的照片时,云雀就记住了那个银发碧眼的漂亮少年的名字——狱寺隼人。

但也只是记住名字而已。

真正对狱寺隼人产生兴趣的契机确实是黑曜战,理由却不是他相当于变相救了自己的炸墙行为,而是要更单纯些。

他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的人,只是这样而已。

最初去天台的动机,说实话,云雀已经记不清了,真要说,大概真的只是随性之举。只是渐渐地,发现待在他的身边很舒服,便也就这样持续了下去。

云雀不会强迫自己去想些想不明白的事情,因为能想明白的,都不需要自己费神去想,而剩下的,想了也不会明白。所以云雀从来没有细究过自己与狱寺这样的关系到底算什么,也更没有深辨过这一次次吸引自己走上天台的因素到底是什么,只是顺从本心,随欲而为罢了。

那天带着清酒上天台找狱寺对饮是为了道别,大概也是为了与这段在天台度过的闲适时光道别。不过,理由并不是因为要升上高中,而是因为要随跳马去意大利。

这次行动是里包恩直接找云雀谈的,去意大利是极密,就算是沢田纲吉也是在正式继任时才知道的。对里包恩来说,这个提前派去意大利植入势力的人选,云雀是最合适的。他升上了高中部就不再与其他守护者同一个校区,同年级的笹川了平神经粗到连糊弄都多此一举,而且云雀本就行踪不定,也不会有人有深究他行踪的勇气。而对云雀来说,这是个更快变强的机会,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狱寺不会喝清酒倒是出乎了云雀的意料之外,明明曾经嗜烟如命,没想到烟酒只沾了一样。喝醉的狱寺真的很危险,他漂亮得过分,不论是绯红的脸色还是艳-丽的唇色对云雀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云雀承认,如果说自己没有对这样的他心动,那一定是骗人的。

蜷着身子的少年侧着头,垂落的银发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只翠绿色的眸子,大张着,眼里反射的阳光有些艳,让云雀不自在地眯了眼。

“你这样啊,会让我以为,你是为了我。”

这样的发展对云雀来说,可以说是天赐良机,也可以说是危险赌局。将还未贴近唇边的碟子放在地上,云雀突然就很想知道,如果说破这层关系,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如果我说是呢。”

衣领被揪住,随之覆上来的唇柔软、微凉、一触即逝。还在怔神中的人看着又拉回正常距离的银色脑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偷袭成功的人看起来有些小得意,两颊色泽艳得像是抹了胭脂,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刚刚的吻。

“我早就想这样做了。”

入耳的嗓音有些哑,跟平日里的质地很是不同。云雀觉得自己还是在恍神,思绪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不愿与身体接受到的外界刺-激接轨,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对嫣红的唇-瓣,看着它们继续张合,吐露着它们的主人平日里绝对不会出口的话语。

“一直都想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不是连唇都是冷的。”

说着,视线所在之处,红舌探出,沿着下唇线走过一个小圆弧,又羞涩地躲回了唇-瓣之后,只留下一片水渍,更衬得血色下唇娇艳欲滴。血唇的主人却在收舌后极天真地笑了笑,好像刚刚只是单纯地在品尝味道,现在又说出了感想。

“是挺凉的,不过,很甜。”

游离在外的思绪及时飘回,身体的动作却无关于所思所想。那两畔红唇的触感还停留在自己的唇上,浅划过记忆表面,留下淡淡印痕。

不够,不够。

有些粗-鲁地将笑得天真的少年压在了护栏上,快速地凑近身体叫嚣着渴求的地方,啃咬的动作失了温柔,探舌的果决近似本能。接近的理由,靠近的理由,贴近的理由,这些曾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的东西,现在都清晰得连辨识都是多余。

好久,直到将那双-唇的形状乃至口腔中牙齿的排布都刻进了心里,情动的少年才放开气息紊乱的少年。后者靠着护栏浅浅地喘着气,翠眸依旧亮亮的,没有愠怒、没有不耐。

稍稍平复了下气息,云雀伸手抚了抚少年的银发,又从发上摩挲到脸颊上。云雀辨不清自己的声音与平日里有无不同,但心绪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他淡淡地开了口,起伏无波,真挚珍重。

“吶,跟我在一起吧,狱寺。”

“好。”

看着面前的少年点着头道着好,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心率又乱了拍子,一边暗骂自己无端清零的定力,一边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伸手将这个刚刚属于自己的少年揽入怀中,品着这个人生第一次的“属于”的分量,云雀只觉得暖暖的,又沉沉的,是无论如何不愿放手的重量。

酒醉的少年就这样在他的怀中睡着。云雀在那之后把少年送到了医务室,毫不意外地没有见着那个不良医生。迪诺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了提前出发的通知,云雀只来得及在睡得安详的少年额上落下一吻,便匆匆离去了。

之后,远在意大利的云雀就与日本断了联系,不过这只是单方面的。在离开日本的一周后,云雀收到了来自日本的消息——岚守与雨守确定了关系。

 

+++

 

纷扬的雪花稍停,紧贴的两人拉开了距离。

刚刚还热情献吻的银发青年现在却有些局促,一对绿眸盈着水汽,倒似乎不只是因为刚刚的吻,仔细看眼眶还有些微红,亮晶晶的水滴欲满未满,挂在眼角当落不落。

“对不起,我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

道歉的话语被抵在唇上的两根手指拦住,清冷却不失柔和的声音传进了耳里。

“不用在意,本来就只是酒醉的话。”

面前的男人面色平和,云淡风轻的样子扎得狱寺心口生疼,明明错的是自己,狱寺此刻却无论如何无法原谅面前这个想要将过去抹平的男人。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狱寺大张着双眼狠狠盯着云雀的眼睛,出口的语气宛如困兽,盈在眼角的液体在脸颊上留下两道印痕。

“你骗人,你明明就当了真!你是认真的,我也是!”

看着狱寺这近乎偏执的样子,云雀倒有些失笑。自己只不过不想让他为过去的事情过于自责,他却将自己的话当作了对那段感情的否定。或许,他并不是不懂,而是坚持让自己背上罪孽的枷锁,毕竟,他一直都是一个对自己严苛得近乎残酷的人。

伸手将这个正处于临战状态全身紧绷的青年搂进怀里,清晰地感受到被自己圈住的青年一点点放松下来,云雀庆幸自己的体温对青年有着超出预期的安抚作用。

被搂住的青年伸出手,竖直扣在了男人的背上,埋住的脑袋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倒难得地添了些撒娇的意味。

“别阻止我,让我道歉。对不起,云雀,真的。”

轻柔地拍了拍青年的脑袋,云雀答道,“嗯。”

“还想和我在一起吗?”青年的声音依旧闷闷的,此时还带了些不确定的小心翼翼。

“嗯。”清冷的单音像是从天而落的第一滴雨,落在狱寺心中荡起了漾漾水波。

在云雀怀中蹭了蹭脑袋,狱寺又开口道,“云雀,山本那边,我…”话到一半,狱寺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

看着怀中的人直起身,低头蹙眉像在思索些什么纠结问题的样子,云雀不免心中一软。抚上坐在下一格台阶的青年的后脑勺,让他抬头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翠眸与黑眸互相倒映。云雀细细地打量了面前青年的样子,一丝一发、一颦一笑,都是自己喜欢的样子。看了好一会儿,凉薄的双-唇终于张合,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却明显有些跟平日里不太一样的东西。

“我再绅士最后一次,我等你跟山本武了断。”

清清淡淡的嗓音落在狱寺耳里却无比厚重。这个男人看似我行我素,却次次为自己让步。狱寺说不出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此生,决不能再负面前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

毫不避讳地看进那对深渊般的眸子里,翠眸清澈,直达心底。狱寺郑重地点了点头,答道,“我答应你,一定。”

“嗯。”素来冷淡的男人牵起了一个浅浅的笑,雅淡美好的样子让遍野的蒲公英都羞了涩。

觉得自己被莫名地撩-拨了的狱寺愤愤地扯下了男人依然搭在自己后脑勺的手,匆匆起身走进屋里,只留下一路慌张的身影,和一句欲盖弥彰的话。

“我去工作了,混-蛋云雀没事不要随便乱笑!”

这回,浅笑转浓,坐在原地的云雀望着铺满了视野的蒲公英,少见地笑出了声。


+++


玖玖的话:

我终于把大家在意了好久的陈年旧事写出来啦,不知道有木有猜中了的小伙伴呢hh

这样大家应该就能理解云雀之前好多好多有些奇怪的行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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